大盾手立刻集中到前方,刀盾兵、长矛手,取下腰间的短木,加入到前方立盾中来。
重骑来袭,战场之上,肯定是不能逃跑的,故只能正面迎战。
“打啊,快打桩啊,你特么昨晚干婆娘去了。”
“罐子,快打顶桩,金狼卫来了。”
“特么的,金狼卫怎么找我们,海山脑子坏了?”
十三营的辅兵手忙脚乱,他们从军队缝隙,快速前插。
在盾阵前,疯狂丢撒一些铁蒺藜,这是专业扎马蹄用的。
此刻,有这东西,能撂倒一匹是一匹。
永远不要怀疑一线兵卒为了保命,在战场上开发的招数。
他们可不管阴不阴损,只要能赢,什么招都有。
铁蹄踏雪,大地怒震。
传说突厥第一的金狼卫,轰鸣而来。
宛如一股洪流撞击礁石。
西域大马,带着铁甲重骑,毫无花哨的冲击十三营的三层盾阵。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十三营久战疲敝,且根本没有预料到会跟金狼卫交手。
他们的铁蒺藜不多,大盾带的枝干也不重。
多种原因下,一匹匹宛如坦克的重骑,
就似铁犁破土,撞的十三营盾阵人仰马翻,兵卒乱飞,
那三层盾阵,根本扛不住金狼卫。
战线后方,眼袋浮肿的保爷不顾梁大眼等人的拉扯,
心如刀割的哭泣,他大声哀嚎,“我的兵啊,哎呀!这些突厥杂种,特么的……”
李保虽然不行,但从不怀疑二当家的话:专业的事,给专业的人干。
所以这些年,他尽可能的在大军中挖好手,对兵卒也是百般笼络。
每一个队官,每一个曲将,那都是名将李保的心头肉啊。
保爷失态了,可十三营没有失态。
金狼卫冲破了盾阵,不代表他们冲破了十三营。
旅官伍刚一声怒吼,传令兵顶着重骑,挥舞朱红旗帜。
号角响动,鼓声变奏,十三营数千军队变阵了。
对付草原重骑兵,还有一种打法,那就是斩马腿。
只是这个斩马腿的人,一般是活不了的。
金狼卫的钢铁洪流,淹没了十三营前部,
他们冲破了大盾,冲破了刀盾,冲破了长矛兵。
可十三营没有后退,身覆扎甲的赵国主战军,乃职业化军人,经验丰富。
他们深知,手中的兵器对三重重甲的金狼卫没什么用,
但只要把金狼卫拉下马,突厥人连起来都是问题。
宛如要降服烈马的汉子,金狼卫不少马匹上,挂满了赵人。
战场是血与火的拼杀,呐喊声、咆哮声,不绝于耳。
良久后,一片狼藉混战过去了。
突厥第一骑兵,终于冲破了十三营的军阵,
阿史那海山一马当先,在神机营歪瓜捏枣们,滑稽逃窜时,
突厥阿史那族的大将,已经冲到了后方雪地。
前方没有阻挡的赵军了,
可下一瞬间,海山回头一看,不禁目眦欲裂,金狼卫一半人没出军阵。
被淹没的十三营并没有溃败,他们就像打不死的恶魔,又重新聚集了。
反而是军阵中,失去速度的金狼卫,即将被乱刀砍死。
“金狼卫,集结!准备再冲回去。”
情况紧急,虽然十三营很强,但人形怪物海山依旧有绝对的自信。
这一波从后面冲,十三营必然会被斩尽杀绝,彻底失去战力。
可正当大将海山准备下令冲锋时,
一声大喝,打断了突厥国金狼卫统领大将。
“海山!你的对手是老子,别欺负我家保爷,那是欺负弱小。”
只见野狐关荒原,一支铁甲部队,踏着整齐的步伐,直奔金狼卫而来。
打头一人,正是海山的噩梦,
鬼面盾、斩马剑,武川赫赫大将——牛魔!
铁甲贯身,长刀如林,人随墙进,陌刀阵者,人马俱碎。
野狐关战场,
突厥第一的金狼卫,对上了赵国牛魔的铁甲锐士。
都是两国最精锐的军团,自然没有害怕的道理。
一时间,战马嘶鸣,血肉横飞,双方生死搏斗,异常激烈。
可这是不公平的战役,
金狼卫没有启动马速,且还冲锋了一轮,马力消耗严重。
重骑兵虽然是战场杀器,但它的局限性太多了。
铁甲锐士却是满状态,牛魔更是宛如凶兽,一将当千,杀入敌阵。
牛娃子的实力,虽然已经定型,这两年也没什么大进步。
但他对武艺有一种质朴的理解,也许傻人有傻福,他的剑盾流在步战中,连秦寄都自愧不如。
野狐关战场之上,铁靴踏泥飞溅。
一头凶兽,宛如坦克,大盾猛撞,
海山西域宝马一声嘶鸣,胸骨碎裂,瘫软在了雪地中。
落马自然伤害不了马背上的草原人,尤其是海山。
“呼……呼!!”
突厥大将海山呼吸粗重,面前是他的老对手牛魔,
此人似乎比当年洛阳比武更强了,这将是一场恶战。
铁甲鬼面中,牛娃子瓮声瓮气的道,“海山,别跑了,杀了你,我就去杀杨豪。送你们一起上路。”
“哼哼!”战场之上,突厥大将笑了,笑的讥讽。
他宛如小山般的身躯,缓缓抬起精铁狼牙棒,面目狰狞道,“也许,是我杀了你,再去杀周云呢!”
“嘿嘿,别吹牛了。你连二当家都不一定打的过,乖乖受死吧。”
谎言永远不如真相那样让人刺痛。
根据情报,周云洛阳一战,八重武者、大宗师也是乱杀,此人自然不能再算是文将了。
上天太不公平了,武川镇凭什么有兵家、武者集为一身的大才能者!
曾几何时,威风凛凛的突厥阿史那族第一凶兽,竟然沦为了别人眼里的战功!
斩马重剑挥舞,狼牙棒狂暴,
两大猛兽的战场,火星四溅,劲风四起,金戈之声,震耳欲聋。
正当两人对拼之时,
野狐关前,爆发了惊天的喝彩。
那喝彩从大雁山的方向来,一路传导,整个野狐关二十几万赵人都沸腾了。
一棒打开牛魔,海山回眸之际,不禁瞳孔微缩,头皮发麻。
远方,透过层层叠叠的几十万大军,
战场西部,
一杆湛金十字枪下,赵王周云横槊踏马,带着数万赵国铁骑,
一路摧枯拉朽,劈波斩浪,
宛如钢铁洪流,直奔铁力可汗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