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后山宗主峰,夜色如水,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低语声。江母戴着老花镜,灯光昏黄,映得她的面容愈发苍老。她坐在灯下,手中捧着江琳的嫁衣内衬,苍老的手指在针线间穿梭,动作缓慢而专注。
那是一件用苏州老铺子的云锦裁剪而成的嫁衣,衣料上绣着繁复的凤凰莲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老人的心血。
江母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粗糙,指尖被银针扎出细密的血珠,血渍悄然渗出,沾在云锦的锦缎上。她慌忙用帕子按住血渍,生怕弄脏了这份为女儿准备了二十年的嫁妆。
\"妈!\"门外忽然传来江琳的呼唤,声音清脆如铃,带着些许急促。江母手一抖,银针在嫁衣衬里绣出个歪扭的平安结。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灯光,看见江琳风风火火地扑进院门,广袖一挥,竟将晾衣绳上的旧围裙拂落一地。
林宇跟在她身后,身影挺拔如松,手里拎着稻香村的点心匣子,站在月洞门下,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江母手中的铁皮盒被轻轻推开,盒里躺着泛黄的百日照和半块大白兔奶糖。江母慌忙将铁皮盒拢好,声音有些颤抖:\"琳儿,明天你就要成亲了,先去见过你林爷爷,知道吗?\"
林宇的目光落在那枚铁皮盒上,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那是江琳小时候的百日照,而那半块大白兔奶糖,则是二十年前江母亲手放进去的,说是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
迎宾殿东厢内,林啸坐在雕龙长椅上,手中攥着龙头杖,苍老的眉眼中透着一丝不安。他的灵力波动如潮水般涌动,震得殿内灯笼摇晃,光影晃动间,仿佛整个大殿都在呼应他内心的波澜。
\"臭小子!\"林啸突然低声喝道。话音未落,王建拎着酒坛撞开殿门,动作粗鲁,酒坛上的泥封都被震落了半截。林啸猛地一收灵力,却被反噬的气劲掀翻了头上的瓜皮帽,露出稀疏的白发。
\"林爷爷!\"王建爽朗地一笑,迈步进入殿内,\"我这不是想着您老了,给您带点好酒嘛!\"他随手指了指地上的酒坛,\"这是青崖洞藏的陈酿,五十年陈,最适合您这种老骨头了!\"
林啸冷哼一声,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他接过酒坛,晃了晃,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抬头看了眼这个莽撞的汉子,突然对着林宇压低声音:\"那个总往林家送柿饼的苏丫头,如今......\"
林宇站在一旁,听到\"苏丫头\"三字,微微一怔,随即低声笑道:\"爷爷,您当年可是乱点鸳鸯谱啊。\"
林啸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哼了一声:\"那丫头,当年可是乖巧得很!\"他忽然叹了口气,\"没想到如今已经成了苏家的家主......\"
林宇将一缕混沌之气注入祖父的经脉,助他平息灵台震荡。林啸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舒展开来,苍老的面容上多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爷爷若喜欢,\"林宇低声笑道,\"明日我让黑狗去小世界摘些朱果,给爷爷尝尝。\"
林啸哈哈大笑,点头道:\"还是我的乖孙儿懂事!记得多摘点,别光想着自己偷吃!\"
江琳站在江母身旁,目光落在那件嫁衣上。她的手轻轻一触,指尖沾上了那片血渍,心中微微一痛。她知道,这件嫁衣是母亲为她准备了二十年的心血,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母亲所有的爱。
\"妈......\"江琳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别缝了,我已经长大了,用不着这些。\"
江母笑着摇头,抬起苍老的手抚摸江琳的脸庞:\"傻孩子,明天,你就要大婚了,怎么能没有一件像样的嫁衣?\"
江琳的眼眶微微泛红,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妈,谢谢你......\"
江母将嫁衣递给她,轻声说道:\"琳儿,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妈妈都会在后面看着你。\"
江琳接过嫁衣,低声道:\"妈,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你放心。\"
夜色渐深,昆仑后山的竹林在月光下摇曳,仿佛在为这场婚典献上祝福。江母将铁皮盒收好,低声说道:\"琳儿,明天就是你的婚典了,妈妈希望你能幸福。\"
江琳点点头,低声道:\"妈,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