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充满了诸行圆满之真意的如来法体,此时赫然寸寸龟裂,犹如久旱的大地,又仿佛破碎的瓷器。
那庞大的如来法体不停扭曲,就在破碎的边缘。
此刻玄门天宗的云峰大殿中,简直如同修罗场一般。浩浩荡荡的群僧赴昆仑,最终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让神州浩土上众多宗门,心中都不由为之一沉。
林锋轻笑一声:“无妨的,其实这样的事情,在神州浩土历史上并不少见,只不过这次因为是佛门因果之道,所以反响才极为强烈罢了。”
“大师言重了。”林锋摆了摆手:“道理能由自己想通,这是最好,由旁人插言,难免落了下乘。”
圆信、圆澄为首的一众僧人,此时都目光呆滞,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仿佛变成泥塑木雕。修为较低的僧侣,反而还比较正常,只是一个个情绪激动,大声斥责李星扉和杨铁,但让他们说明道理,却又张口结舌,只能拿目光去看自己的长辈。
一个不见血腥,不见污秽的修罗场。
“我们不会特意将信息外泄,但真若是传扬出去,也不会特意遮掩隐瞒,将知情者全部拘役,那种事情,本座不屑为之。”
李星扉说道:“有乐意留在本宗论道的佛门道友,尽可以留下。”
“大宁禅师要自行离去,路上与人交谈,说些什么,我玄门天宗也都不会干涉,本座遣弟子随行,只是为了护持其安全,免得他为宵小所趁,在他平安遁走之后,也不会再跟着他。”
李星扉和杨铁默然不语,只要对方没有破坏之举,他们也都不干涉。
有知道大空和尚之事的人,也将希望寄托在大空和尚身上,毕竟他是昔年大字辈高僧中的杰出人物。 周帝梁盘其实也在随时关注着闭关的大空和尚,若是能找到玄门天宗理论中的谬误,哪怕这次不发动,以后在合适的时候亮出来,也会给予玄门天宗沉重一击。
“他当日若是来本宗理论,本宗也不会回避,与之论道便是,只要不伤人不破坏,本宗亦不会为难他。”
便是合道境界的梁盘,也无法压制,这是由大空和尚自己禅心受损带来的变化,非外力所能制止,便是太皇宫、大诸天轮也无法强行镇压。
“跳出井外是小智慧,意识到自己身在井中,方才是大智慧,贫僧也只有些小智慧,大智慧是欠缺的。”
至恒禅师自从昔年突围之后,便少有消息,最后一次为人所见,还是大千世界十几年前,有人在虚空战场中惊鸿一瞥,瞧见过这位佛门耆宿,自那以后,再无音讯。
“哪里能怪得了尊师徒”大德禅师苦笑一声:“是贫僧的过错,当日若是对大宁师弟守口如瓶,又怎会闹到现在的地步。”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因果之道无法阐释的事情怎么可能有非因亦非果的事情存在如果这样一件事情存在,那其他事……”大空和尚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痛苦与挣扎:“玄门天宗!你们的所谓逆命之道,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错谬!”
大德禅师蹙眉说道:“只是此事影响,怕是不好,或许会引起其他势力对本宗,对您的误会与忌惮。”
林锋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大师也是不想令师弟与本宗发生冲突,只不过,令师弟并非本宗之人,他要做什么事情,我玄门天宗都不会干涉。”
他们现在的希望就是寄托在大德、大宁以外成就金身境界的佛门大能身上了,尤其是昔年大雷音寺唯一幸存的太上长老,金身三重境界的至恒禅师。
圆信、圆澄两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反应过来,连忙制止同门:“都住手,杨施主是防止你们佛光失控,吞噬了旁边修为较低的弟子。”
尤其是元婴期的佛门修士,此刻一个个身上都闪动耀眼佛光,赫然已经是无法自控了。
林锋视线向着玉京山下的虚空望去:“只是今日之事,却非本座原意。”
杨铁皱了皱眉,双手法诀一合,中央混元封天法界施展出来,将这些僧人一个个罩住。
他的视线也看向玉京山下的虚空,仿佛一眼望到云峰之上的大殿,轻轻叹息:“过得此关,证就菩提,过不得此关,苦海中煎熬,老衲能引你们出苦海,但不证菩提,终究难得解脱。”
“邪魔外道!邪魔外道!”
梁盘脸色铁青,眼睁睁看着大空和尚的如来法体在他面前轰然破碎,化为流光!
大空的法体破碎,风暴席卷四周,势头要将方圆千里夷为平地,但梁盘就在此地,自然不会任由他毁了自己的皇宫。
但是护住自家皇宫的梁盘,脸色却少有的难看,方才的无力与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让身为皇者的他心情极其糟糕!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来法体碎灭之后,大空和尚显化金身,金身上也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曾经坚固不坏的金身,仿佛随时都会崩解溃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