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颂靠在他胸前，轻声道：“我若不来，将军岂不是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司帝身体一僵：“你知道了什么？”

“我们回帐说。”

主帐内，姬小颂将“看到”的一切和盘托出。

出乎她的意料，司帝听完后竟异常平静。

“果然如此。”他冷笑，“陛下这是要告诉我，边境存亡尽在他一念之间。”

姬小颂握住他的手：“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司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案前，展开边境地图：“你看。”

他指尖划过几个关键位置：“这里是粮仓，这里是水源，这里是通往都城的要道……若陛下真想对付我，根本无需大费周章演这出戏。”

姬小颂恍然大悟：“他在试探！”

“不错。”司帝眼中金光流转，“陛下想看看，在我心中，是边关百姓重要，还是皇命重要。”

“那……周毅……”

“不过是个棋子。”司帝语气冰冷，“很快就会有圣旨到，褒奖我‘心系黎民’‘忠勇可嘉’。”

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通报：“将军！都城来使，宣圣旨！”

姬小颂与司帝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校场上，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军营上空：

“……镇北将军司帝，忠勇体国，心系黎民，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加封定远侯……”

司帝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接旨：“臣，谢陛下隆恩。”

待太监走后，赵岩忍不住道：“将军，陛下这是……”

“安抚。”司帝将圣旨随手扔给亲兵，“去查查，那太监在营中见了什么人。”

亲兵领命而去。姬小颂轻声道：“将军接下来……”

“等。”

“等？”

司帝望向都城方向，眼中金光大盛：“等陛下下一步动作，等柳相露出马脚，也等”

他转头看向姬小颂，“你的伤痊愈。”

夜风拂过，带着麦苗的清香。

姬小颂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离“战神归位”又近了一步。

皇宫御书房，皇帝听完太监的汇报，满意地点头：“司帝接旨时可有不悦？”

“回陛下，定远侯……呃，司将军接旨时神色如常。”

“神色如常？”皇帝轻笑，“这倒有意思了。”

他转向阴影处，“柳相，你怎么看？”

柳相躬身道：“陛下，司帝此人深不可测，不得不防啊。”

“朕自然知道。”皇帝把玩着一枚玉棋子，“对了，那个医女……”

“已按陛下吩咐，派人盯着了。”

皇帝将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能让司帝动心的女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脸。

皇宫的一切，姬小颂暂且不知。

她现在满心满眼的，只有边境的粮食。

旱麦不到一个月就要收获了，这可是边境的第一批粮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