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了周正意思的老牙也紧跟回道。
“明白了,我会着重收集这方面的信息,看看能不能让你有机可乘的。”
“那就先说到这儿了,你继续忙你的事,有新情况第一时间联系你。”
说完,还有成堆成山的活儿等着去干的老牙,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攥着手机兀自杵在原地的周正则陷入思考,双眼中的神情也不禁变得游离阴暗起来,最后不由地转化成一抹冷笑。
“这种时候搞内斗?有意思,不让你们这俩傻B斗得更激烈点,岂不是显得我周某太不近人情,连邻居家都不去走动了吗?”
“且看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戏唱,可真是令人期待。”
兀自絮叨完,周正也不再继续原地思索,转而扭头离去开始办此行在尼日尔的正事。
和尼日尔人的接触本身没什么太不同寻常的,无非就是把早先在布基纳法索的流程,又给大差不差地复刻了一遍。
对于周正这样的“超级财神爷”上门送礼,落魄日子过惯了,极少有这种好事上门体验的尼日尔人,那当然是一百万个欢迎的,就差把红毯给周正从机场一路铺到下榻官邸了。
周正这边也对尼日尔人的热情接待投桃报李,给予了尼日尔人和布基纳法索那边相同的优厚待遇,承诺会在一个月之内将足够数量的“柳叶刀”和“小摩托”运抵尼日尔交货。
条件是,尼日尔人得立刻加大对三国交界地恐怖组织和分离武装势力的打击力度。
是的没错,实际上不管是马里、布基纳法索、亦或是尼日尔,目前都与三国交界地的这些非法武装处在交战状态,三国在此问题上本身就是携手一致、有军事沟通联动指挥机制的。
只不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各种原因,要么是武器弹药不足,要么是财政军费不支持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这哥仨目前都还处在“打了,但如打”的状态。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恐怖组织和分离武装能有恃无恐,如此猖狂无度的根本原因。
不说部队战斗力和实际交手情况,单是物质供应和军费支出这块,三国就很难很难拿得出能一鼓作气把事给办成的实力。
这也是绝大多数小国反恐、反叛军的老大难问题。
不是军人们怕死打不起,而是钱和物质上实在没那个能力支持去打,毕竟这世界是物质的而不是一腔热血的。
但现在周正一来,情况和以前就大不一样了。
你缺武器弹药,解决不了物质问题?这不是问题,现货穷人版防区外远程精确打击弹药量大管饱。
你缺军费支出,解决不了财政拨款问题?这也不是问题,咱们有无息分期付款供君选择,能一口气分期分到你付得起这款为止。
强力外援上门来提供这么好的条件,帮自己解决反恐、反分离问题。
尼日尔人这要还是不懂抓住机会那就说不过去了,这样好的机会可是过去烧香拜佛做美梦都不敢想的,对于周正的“立即加大力度进攻”要求当然是连连答应。
为表诚意,或者说是向周正还以诚意,证明自身的态度和决心。
本就不富裕的尼日尔人拍板决定立刻追加军费开支,就算是先拆东墙补西墙地从其它地方东拼西凑,都要先把更大笔的军费给拆出来砸进战场去。
满意点头并予以认可的周正也知道,这就是尼日尔人当下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毕竟把那些美国人赶出去,也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
在此之前的尼日尔人可是跟布基纳法索人一样,都是“卖货不赚钱甚至还得给殖民者赔钱”的那种,纯纯的被榨干了最后一枚铜板、血吸到一滴都不剩。
现在为了打仗,还要把手头刚攒下没多少,甚至是靠援助借贷来的钱都砸进去。
人家确实已经尽全力了,还能多要求什么呢?
至此,周正就算完成了自己此次“马里—布基纳法索—尼日尔”之行的全部目的。
催动起了一股相当庞大的力量投入正面战场,在更先进且无法被防御拦截的弹药加持下,字面意思上的“为自己而战”。
剩下的,就看杜克那边怎么发挥好“小股精干特战力量的斩首作用”。
如何在正面战场友军挑大梁、扛主力的情况下,尽可能制造出更大的惊喜,联合已经换好了瓦格纳的衣裳准备亲自下场的格鲁乌那边。
了却了一桩心事、只待后效的周正,原本是打算立刻登机返程,回去赶紧准备一下给博纳特和未来科技的整活儿计划的。
却没想到在尼日尔某处风格迥异,颇有北约风格,却站满了非洲军团毛子们的军事基地里,在即将登上俄空天军密集往来于非洲的伊尔-76航班蹭顺风飞机之前,出人预料地遇到了一位已经不那么陌生的大佬。
非洲军团的现任掌舵人,特别军事行动前任总指挥,光头“食人魔”——苏洛维金大将。
只是见面开口的第一句话,苏洛维金便已招呼都不打地开门见山。
“我以为你是逞强或者年轻气盛,没想到你真打算干?真的要把三国交界地的这窝渣滓连根铲除?”
“呵,瞧您这话说的,司令员同志,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苏洛维金没看过《征服》,也不懂周正这适时而说的华强梗。
只是觉得此言挺有道理地点头回道。
“你的选择我不做干涉,如果你想证明什么而且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那就去干吧。”
“非洲军团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提供协助,你知道规则的边界线在哪里,不用我多说。该靠你自己表现的时候不要太过指望他人,哪怕是跟你同一个战壕里的人。”
听到苏洛维金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暗示性地用“关卡难度”搁这儿吓唬自己。
一开始就没指望非洲军团能帮上多大忙的周正只是一笑。
“您说的这些我当然清楚,我也找好了足够的人手、制定了合适的计划来完成任务。”
“倒是有一件事是我现在尚不确定且在乎的——”
看到周正的欲言又止,明白这是在暗示什么的苏洛维金没有犹豫,如战场决断一般果断地应道。
“如果你有本事拿去,那你就拿去,我的承诺不变。”
“这就是你和非洲军团的合作方式,你替非洲军团解决不便出手的麻烦,报酬就是你所在乎的那笔遗产。但别忘了,莫斯科不会相信一个实质意义上的叛徒,也不想看见同样的蠢事发生第二次。”
人在权力不断膨胀后难免会想之前所不敢想、做之前所不敢做。
周正无意评价普里戈津的是非功过,也不想去掺和俄国人的抽象艺术大赏。
却是能听得懂苏洛维金的这番临别告诫,站在已经预热发动机、尾舱门大开的伊尔-76前拎着行李肯定回道。
“谢谢提醒,司令员同志。错路和下场就在眼前摆着,而我视力正常,看得见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片刻后,站在机场跑道边上望着腾空而去的巨大机影,接手这座前美军基地掌控权还没多久的苏洛维金有些眼神飘忽,连一旁陪同伴随的副官都不免好奇。
“您很在乎那个谢里宁吗?司令员,他似乎——和同龄人有所不同?”
被打断了思绪的苏洛维金无意再续上接着想,只是自顾自地转头离去、同时开口。
“不知道,但我确实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看这位瓦格纳的继承者究竟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