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这次前来他甚至专程给伯父带来了许多的补品。
他早就听说伯父之前在监牢之中落下了病根,如今急需补品调养。
他这次带来这些东西,一来是为了讨好对方,二来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始终不曾忘记这层叔侄关系,希望伯父也能念及旧情,施以援手,帮自己一把。
却不想叔侄二人才刚见面,还未谈论起这次的事情,伯父便先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口诛笔伐,直骂的自己狗血淋头,却又只能忍气陪笑!
樊亭对着樊兆海便是一番责骂。
可随即他却又因为动怒而牵动了体内的旧伤,连连咳嗽,脸色一时变得涨红。
樊兆海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搀扶,想要为其顺气。
却不想樊亭却十分粗暴的一把将他推开,同时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道:“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你伯父的话,你现在就去把那个姓陈的给我杀了,把他的人头提回来给我。”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还认你是我侄子,至于沛县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替你解决,毕竟那刘家的姑娘与此事无关,既然你二人已经结为秦晋之好,我这个做叔叔的也绝不能看着自己的侄媳妇身陷险境!”
樊亭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要逼迫樊兆海做出选择,要让他亲自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可在听到伯父的这番话后,樊兆海却是苦笑着摇头道:“伯父,你知道我压根不可能这么做,你又为何非要逼我?”
“现在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
“你连自己的复仇都不肯报,又为何非要强迫我去帮自己的杀弟仇人?”
“我当初承蒙你父亲参军入伍,为家中免除了摇役,这才能够由你爷爷买官将我送入府衙,成就了我兄弟后来的一番事业。”
“这些年来我对你爹始终怀有亏欠,你爹死后我日夜难眠,只是一心想着要替他报仇。”
“可现在倒好,你反而认贼作父,拜入到了他陈彦的门下,你爹若是泉下有知,又该如何看待你这个儿子?又该如何看待我这个大哥?”
“难道你我二人存活于世就当真要与这杀亲之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难道我们就不能狠下心来为你我的亲人报仇,就非要让这杀人真凶逍遥于法外,如今还要反过头来帮他不可吗!”
樊亭越说咳嗽的越厉害,可见他此时的确是恨到了极点。
面对他的这番质问,樊兆海霍然起身:“既然伯父始终不肯帮忙,那小侄我也就不再强逼你了。”
“我爹的确是因我师父而死,但是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考虑我爹究竟是因何而死。”
“我也老大不小了,对于许多事情我有自己的是非观念,有自己的独到看法。”
“我爹当初在淮阴亭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如今也全都记在脑海当中。”
“当初我师父因为缴纳不上赎金,导致我师娘和师妹被我爹强行带回家中,差点冲做徭役,这些事情直至如今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要说我师傅当初的所作所为的确有失公允,可就如今看来,他当初所做的这些事情却也并无不妥。”
“起码如今沛县百姓的生活质量要远胜于从前,起码他们现在再也不用担心可能骨肉分离,担心地主和朝廷盘剥,导致他们连一粒过冬的粮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