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惨白着一张脸,对着司马瞻怒目而视。
“你是不是有病?”
司马瞻抿抿唇:“你也知道了?”
这么一搅合,吃食是再难入口了。
李祎只好一盏一盏地饮酒。
不知不觉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他蓦然发现,没有见到裴行。
“对了,你这王府的主母呢?”
司马瞻蹙眉:“谁?”
“裴行啊。”
“在他自己府上。”
“这倒稀罕,之前他不是在你这儿常住的么?”
司马瞻再一次欲言又止。
“要不,这事也以后再议。”
李祎猛不丁想起刚才那事,气得一拍石案。
“我倒想听听,你这回又有什么话来恶心我。”
司马瞻笑了笑:“他前些日子看上了白家女郎。”
李祎闻言也笑了:“都说建康三才,一李一卫一白,那白家女郎素来才名在外,如何能跟裴行合得来?”
“嗯。”
“别光嗯啊,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被拒了。”
“所以躲在府上疗愈情伤?”
司马瞻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旁的可能了。”
话到此处,李祎的酒也喝不下去了。
“那你呢?”
“本王?”
司马瞻没料到他突然这样问,眉眼顿时垂了下来。
“本王,能放下。”
这话李祎心里是不大信的,但是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盘问。
总归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
“你若有过同伍皆殁,万军拾魂的经历,也没有什么放不下。”
“照你这么说,几年的仗打下来,倒让你得失已休了。”
司马瞻没应他,给自己灌了一盏酒。
其实他之前从未料到,有朝一日还能困在儿女私情上。
因为他很早就清楚,无论是出身还是姻缘,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如今只不过是回到原地罢了。
“可我总觉得,你只是用情不深而已。”
李祎说着,又给他斟满一盏。
司马瞻含着酒点了点头。
“你定要这么说,也不跟你犟。”
“本王大概不论遇上谁,也无法向你一样尽爱尽恨。”
这话又把李祎说得有些郁结。
这一晚他去了三处,竟没有一处能让他宽心的。
“今晚,我要在你这王府过夜。”
李祎岔开话柄,委实也是有些想歇着了。
晋王府冷冷清清,除了他二人,四下不闻人声。
跟他的长生观差不太多。
司马瞻照旧没有多问,只命人去给他收拾卧房。
直到三更过了,李祎也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