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但凡有些抱负的庶民,谁不想做官呢?
易禾细细听他说完,也不想揣测个中缘由。
只是朝王显拱了拱手:“此番察举,实乃陛下信重,本官绝不能偏私。”
王显无奈应道:
“也好吧……可是他人并不在下官府上,今日请大人,确乎只为饮酒。”
易禾知道王显不会诓她。
可被方才这几句话一搅合,她已经没心思宴饮了。
这事也给自己提了个醒,如今正值春日,想必送贴子邀宴游的不会少。
她后头都要一一拒了才行。
“这回就当我失礼,改日补上。”
说完也不顾王显挽留,执意出了门。
……
石赟自从上次易禾被掳之后,再出门就格外警惕。
巴不得她人不沾地,时刻都在车上才放心。
他们在路上只行了片刻,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句:“大人慢行。”
石赟马上将剑拔出来朝那人走过去。
“你是何人,敢阻公卿车驾。”
来人看起来见过些世面,也不害怕。
“贱名闻十九,我是从王显府上跟过来的。”
他不说后面这句还好,说完石赟的剑就抵在脖子上了。
“找死。”
易禾匆忙掀了帘子:“这是闹市,不要动武。”
说完打量了眼闻十九。
其人身量看着比石赟还高出寸许,因是天黑,眉眼看不清楚。
隐约觉得他风姿刚健,与世家子弟的气度大不相同。
一身轻捷装扮,革带束腰。
倒是有些旷世不羁的模样。
还有他的那柄周处刀,看起来不似俗物。
“你找本官何事?”
闻十九也不慌,反问她:
“听说今次武举的考官就是易大人?”
易禾听他这么问,又回想起方才他说是从王显住处跟过来的。
料想自己跟王显在门口的那番话,被他听到了。
“你既知道,就更不该拦本官。”
言毕就将帘子又搁下。
“在下绝非有意冒犯,只是家父托人给王显交代过,必不让我在武举中试。”
易禾的车驾继续前行,她在车里装作没有听见。
“在下还知道大晋朝廷门阀勾结,大人不会真听王显的吧?”
车轮辘辘碾过一刻不停。
易禾也没有再应他。
这人有点本事,初初入京就连将察举的事打探清楚,甚至人也没认错。
还很有胆色,敢当着官家骂门阀。
或许是生性鲁莽,或许是故意威胁她。
总之,这人无端让她觉得,自己若在察举中给他使绊子,他随时会把今夜听到的话都散布出去。
“大人,你应当不会武吧?”
“到时可别错判了。”
“大人,改日再会。”
易禾在车里无言笑了笑,多说无益,但愿他确实是个将帅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