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
“有。”
“哪种?”
“有时候看见你,还会心跳。”
苏雨晴没说话。
她只是靠着墙,轻轻说了一句:
“我也有。”
“有时候看你坐在那里,我会想,要是我早点懂就好了。”
周德明转头看她。
“你现在懂了。”
“嗯。”
“那还舔吗?”
“不舔。”
“那还追吗?”
“追。”
“怎么追?”
“你别逃。”
“你别演。”
两人对视。
第二次。
但这次,没有人低头。
“你别逃。”
“你别演。”
病房的空气沉了几秒,像一根刚拉紧的琴弦,没断,却也没松。
周德明靠回椅背,没再说话,苏雨晴也没再追问。
两人之间,有一种奇怪的安静。
不是尴尬,是一种彼此终于不必再解释的默契。
而另一边的病房区,许如苑正经历一场彻底的失控。
许如苑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她坐在床上喘了很久,像是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回倒。
她刚刚梦见郑伟泽。
梦里,他还是那副温柔笑着的样子,抱着她,轻声说:“我会陪你,就像以前一样。”
她迷迷糊糊地开口:“你为什么那时候要骗我?”
郑伟泽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抱着她,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一下一下。
她想推开他,推不动。
她喊,喊不出声。
她哭,眼泪却像被抽干。
她醒了。
醒在一种无法呼吸的沉默里。
她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慢慢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叠照片和几张卡片。
还有一条手链,一个项链盒子,一件白衬衫。
她一件一件地摊在床上,像在审判。
照片里,郑伟泽笑得很真。
那是他们第一次去海边,她用手机拍下来的,说是想留个纪念。
他说:“你拍我干嘛?”
她笑着说:“因为你那时候还不是骗子。”
现在想想,他当时笑得那么自然,是不是因为那时候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
她翻出那封信。
郑伟泽曾写给她的唯一一封手写信。
她一直以为那是他的真心。
“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
“你让我觉得,我也能干净一点。”
“如果你愿意,我想陪你一段时间。”
她曾把这句话背了无数遍,连语气都记得。
现在再看,只觉得像广告词。
她把信摊在膝盖上,盯了整整五分钟。
然后,撕了。
一下一下,极慢。
像是在解剖自己。
她把每一张照片都撕成碎片。
卡片也一张一张剪断。
那个项链,她举起来看了一眼,眼神冷得像冰。
然后直接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锁扣断了。
她没停。
她从包里翻出一瓶香水,是他送的,说那个味道像她。
她拧开瓶盖,直接倒进垃圾桶。
然后把那件白衬衫拿出来。
她坐在床边,盯着那件衬衫看了足足十分钟。
那是他第一次留宿后留下的。
她洗干净、叠好,一直放在抽屉最底层。
她以为那是纪念。
现在她知道,那是证据。
她手指紧紧握着衣领,像在掐住一个人的脖子。
然后,她撕开了第一道缝。
布料裂开的声音很轻,但她撕得很用力。
像是在对抗什么。
像是在杀死什么。
她把那件衬衫撕得支离破碎。
最后一块布扔进垃圾桶时,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眼神发直。
护士小陈站在门口,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