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绝城那厚重城门之外,夜色如墨,唯有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一个身形单薄的身影在昏黄黯淡的月光下,缓缓朝着城门挪去。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彷徨,那身影逐渐清晰,正是木婷。
她发丝凌乱,被寒风吹得肆意飞舞,遮住了大半张憔悴的面容,唯有那双眼睛,透着决然与不甘,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踏入断绝城,城中亦是一片死寂,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盏破旧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木婷脚步匆匆,沿着曲折的小巷,径直来到了一处略显破旧的客栈前。
客栈大门半掩着,透出一丝昏黄的光亮,仿佛在这冰冷的世界中,给予了她一丝微薄的温暖。
她推门而入,客栈老板抬了抬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打着瞌睡。
木婷轻车熟路地穿过大堂,走上楼梯,来到了位于二楼角落的一个房间前。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进来。”房间内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木婷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烛光摇曳,一个身形微胖、面容阴鸷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酒杯,此人正是卫东。
“卫东大师,”木婷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下毒了,时间这么久了,你也该把他还给我了。”
说着,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语气中满是哀求。
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木婷走去。
他围着木婷绕了一圈,眼神中带着轻蔑与戏谑,说道:“木婷,任务没有完成,我怎么可能将你的男人还给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木婷紧咬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心中的愤怒与绝望交织。
她,正是拓跋月儿的贴身侍女,原本平静的生活,因卫东的出现而彻底改变。
卫东以她心爱的男人姜哥的性命相要挟,逼迫她一次次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你在帮我最后一次,”卫东停下脚步,站在木婷面前,伸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将这毒给拓跋月儿下了。此事后,我必将你男人还给你。”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一只手指轻轻勾着木婷的下巴,那模样令人作呕。
木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瓷瓶,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犹豫了许久,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一方面是心爱的男人,生死未卜,正等着她去营救,另一方面,是善良的本性在不断地谴责自己,小姐庄主对她不薄,让她对再次下毒之事充满了抗拒。
这时,卫东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一道散发着微光的光幕凭空出现。
光幕中,一个男子被紧紧绑在木桩上,手脚都被绳索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他面色苍白,头发凌乱,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韧。此人正是姜哥。
“姜哥!”木婷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光幕扑去,却只抓到了一把虚无。
“姜哥,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她嘶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坚定。
随即,木婷不再犹豫,一把从卫东手中夺过瓷瓶,紧紧地攥在手中。她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卫东,恶狠狠地说道:“希望这次你说话算话,不然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完,她转身,用力拉开房门,冲了出去,那决绝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而卫东则站在原地,看着木婷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铸剑山庄那气势恢宏的府邸之中,今日仿若被一层喜庆的光辉所笼罩。
阳光明媚,洒落在雕梁画栋之上,映照出一片金碧辉煌。
今日乃是拓跋剑的千金拓跋月儿大病初愈的日子,作为铸剑山庄的庄主,拓跋剑满心欢喜,大设宴席,广邀宾客,以庆祝女儿重获健康。
叶问天原本在治愈了拓跋月儿的病后,便打算悄然离去。
然而,面对拓跋月儿那充满期待与不舍的眼神,以及拓跋剑一家真诚的挽留,他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毕竟,在这段治病的日子里,他与拓跋一家人相处融洽,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与善良。
于是,叶问天决定暂且留下,参加这场为庆祝拓跋月儿康复而设的盛宴。
此时的山庄后厨,烟火缭绕,厨师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一道道美味佳肴在他们手中诞生。
木婷,也在其中忙碌着。她眼神闪躲,趁着厨房其他人都在专注于烹饪,无暇他顾之际,悄然从怀中掏出那个承载着罪恶的小瓷瓶。
她的手微微颤抖,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可一想到被卫东囚禁的姜哥,眼神中又闪过一丝决绝。
她迅速拧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物一股脑儿地倒入了一份由灵果精心制成的饮品内。
那药物入水即化,瞬间融入其中,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木婷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端起那杯被下了毒的饮品,朝着宴席所在的大厅走去。
宴席上,宾客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拓跋月儿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华服,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然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活力。
她正与身旁的叶问天交谈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木婷走到拓跋月儿面前,微微欠身,声音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颤抖:“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饮品,你已经许久未曾吃到了。”
拓跋月儿转过头,看到木婷手中的饮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上扬,笑道:“谢谢月儿。”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她端起饮品,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张嘴将整杯饮品都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