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锣鼓声再次响起,意味着距离县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陈及冠吐出一口浊气,保持心境平静,继续不急不缓抄写稿纸上的答案。
砰!
木板被撞击的声音响起,随后便传出哭泣的呜咽声。
“何其难乎,何其多乎,怎能写完,尔等分明就是不想让我考取功名。”
一阵怒吼声从隔壁传来,随后副考官的呵斥声响起,“考场重地,不得喧哗,给我轰出去。”
两名衙役走过来,直接将状若疯魔的学子架起来,像是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这名学子披头散发,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在何处,发出嘶哑的笑声,“我是秀才,我是秀才老爷,你们都要给我下跪。”
陈及冠怜悯看着这人,一个县试,居然直接把人给逼疯了。
不过也太没出息了些,疯了也只敢想象自己是秀才,要是他,绝对大吼自己是状元!
陈及冠摇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到脑后,继续专注自己的答卷。
可刚才这名学子的疯魔表现似乎影响到其他学子,周围时不时传来撞击木桌或者木板的声音,浮躁的情绪涌现在众人心头。
陈及冠面如平湖,对此波澜不惊,他是一个不容易被人影响的人。
加上读的书多了,自然明白许多道理,哪怕此次考不上,就考不上而已,总归不至于走上死路。
虽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如果真考不上功名,也不至于饿死,光是靠话本的收益,他就能过的很舒适。
再说了,陈及冠心里还有些窃喜,别人着急,他稳坐钓鱼台,自然发挥的更好,通过县试的机会自然更大。
半个小时后,终于将所有答案抄写完毕。
仔细检查一番后,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收拾好考篮,拉响铜铃,让衙役来收试卷。
其他学子见有人已经提前交卷,心里更是慌乱。
来到主考官所在的位置,屋里没有其他学子,看来他又是第一个交卷的。
没有说话,向几位考官拱手行礼,随后站在大门前,等待着衙役凑齐十名学子。
他现在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身心已经相当疲惫,完全是强撑着读书人的体面,否则早就瘫软在地面。
主考官,也就是戴着乌纱帽的方县令好奇看了他一眼。
这几日,每次都是陈及冠第一个交卷,加上他出众的面容,自然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心中好奇陈及冠的答卷,但现在还没有糊名,自然不能观看。
他心中也期盼这次能多考中几个童生,如此也算是教化之功,说不定能凭此升迁去府城。
县试结束,众学子一出考场,纷纷瘫倒在地上。
有些人是耗尽了精神气,没有了力气。
有些人则是感到心生绝望,大哭大喊。
“何其悲乎,我尙有五道题未写完。”
“你这又算什么,我在答卷上留有错字,肯定榜上无名了。”
“我又何尝不是?不小心打翻了砚台,答卷上全是墨迹。”
“诸位同窗,莫要悲伤,来年再考便是了。”
“你倒是说的轻巧,我已是弱冠之龄,彻底没了机会,从此科举之路与我无缘矣。”